鱼骨姬

专注乙女的小号。
主号@鱼骨头做的项链

【炎博♀】痛觉患者

#私设女博。

#源石病发作期的炎客,脆弱预警。


---

博士带着银灰走过贸易战,他们谈完交易问题,一起走出基建。门外传来吵闹声,银灰抖了抖耳朵。

“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。”他对博士说。

博士看了看腕表:“应该只是剿灭作战的小队回来了。”

但那喧闹声响愈发靠近,声源指向医疗部。博士的眉头担忧地皱起,她用圆珠笔戳戳手里的文件夹。

拐角处传来凌乱而沉重的脚步声,博士上前两步,视野转换,于是看见吵闹的来源。萨卡兹刀术师浑身浴血,倚墙而行,身后留下长长的暗红足迹。末药和陨星追着他,医疗干员惊叫着试图阻止。

“炎客干员!你、你不能去找博士!”末药险些儿一个踉跄,“你需要治疗,博士她还、还在……”

他失血得止不住颤抖,右手堪堪握拳,抵着墙壁以支撑自身,橘红眼眸抬起,对上博士惊恐的视线,张嘴比了个口型,无声地念出她的名字。

“发生什么了?”银灰站在博士身后。博士打了个冷颤,眼前炎客朝她再次迈出一步,高大的身躯似乎一触即溃,更多的血从不知何处的伤口里漏出。

“不要动了!我过去。”博士立即奔向他,一把扶住他的半个身体,接着转向末药和陨星,“这是怎么回事?出什么事了?”

“他不肯接受治疗,一回来就一直找您。”末药解释道,被陨星接去话头:“不知道为什么,作战到一半,他不听指挥,也不接受医疗位治疗,偏要独自迎战,说什么都不听,结果搞成这副样子。”

博士细细望向炎客的双眼,赤橙的眼瞳之中映着她的身影,瞳孔滚烫惊人,火焰熊熊。
“我知道了,”她握紧炎客的手腕,“陨星,你去送一下银灰老板。抱歉,银灰,今天我不能送你了。末药,把医疗器具拿到我宿舍去。”

她不顾干员们反对的目光,转而伸手将一缕被血浸湿的头发从炎客眼前拨开。“没事了,”她温和地轻声说道,“我在这儿。只有我。”

 

送走医疗干员,博士将宿舍门上锁,回身走向炎客。萨卡兹刀术师坐在床沿上,神情茫然,眼睛一眨不眨。他其实伤得不算太严重,只在皮肉,并未伤及骨骼与内脏。不过出血量确乎惊人,脸色惨白得像只厉鬼。

博士将医疗箱放在床头柜,打湿一块毛巾,又泡一杯糖水,在他身旁坐下,伸手替他将血迹斑斑的外衣褪去。炎客发出轻微的咕哝,从凑至唇边的水杯里抿了几口水,配合得有些古怪。

“你又源石病发作了,是不是?”温湿的毛巾掖去炎客额前的血迹,“没事,我陪着你,不用镇定剂。”

“阿玛兰塔。”他含糊地说道。

“嗯,我在。”博士用酒精棉擦净他额角的伤口,然后敷上药膏。她知道炎客的病症发作时意味着先行的幻觉与将至的蚀骨剧痛。他大抵在战场上看见什么不存在的灾难,才会那般疯狂。

毛巾吸饱血迹,博士去水池旁换洗,洗出满盆血水。她替炎客耐心包扎,炎客倒也不声不响,无神的双眼表明他正处于幻觉与痛觉的交替区,暂时的安然不过是下一场痛苦的前奏。

“好了,”博士缠紧最后一截绷带,“还想喝水吗?”

“烟盒在外套口袋里。”炎客的嗓音沙哑得叫人难过。

“不行,现在不行。”

“给我一支烟,阿玛兰塔。”

“你现在不能吸烟,”博士轻叹,“它会让发病程度更深。看着我,炎客,再喝点水?吃糖吗?草莓味的。”

她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私藏的糖果,拨开亮晶晶的塑料纸,将半透明的甜味圆球塞进炎客嘴里,微凉的手指抚过他嘴角的伤痕,灼痛感稍许消退,炎客含着硬糖,没再提及香烟。

他终于抬眼环顾四周,忽然向后一缩,尾巴不安地轻拍床面。“这是哪里?”他问道,“阿玛兰塔,这是哪里?我的队员呢?医生在哪里?他们受伤了,他们需要军医。”

博士愣住三秒,反应停机,心底什么东西发出几不可闻的碎裂声响。这短短几秒足以令炎客陷入下一场挣扎,光芒终于重回他的眼睛,却燃起一把陌生而可怖的干燥烈火。

“你是谁?”他从博士面前退开,双眼眯起危险的线条,“你……呵,罗德岛的博士,怎么,我好像忘了你的这张脸?对了,博士,回答我,我的小队在哪里?”

不存在的火焰枯焦气味炭黑地点着了天花板。博士攫住理智,冷汗顺着脸颊缓慢流下。她知道,此刻哄骗的话语不仅无用,甚至更可能火上浇油。

“你在罗德岛,如今你是罗德岛的干员,炎客,”她咬了口下唇,“你的小队……我不知道你的小队。我没有记忆。”

“但我记性很好。那次战斗,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我一个人,而且我在那里见过你,博士。”

他深吸一口气,源石在血液和体细胞中发烫,就连呼吸都牵扯着肺部痛得仿佛神经快要腐烂。深黑的火海将他吞没,火焰镀着金色的轮廓。炎客记得肢体的破碎。

 

一切都与她有关。巴别塔要将她接回去,阿玛兰塔,异色瞳的小个子女人,作战精准得像历经百战的老将,或是指点江山的女王,回到营地,在他面前,在他的小队眼里,却变成天真年轻、从未独自出门的小姑娘,对战事与下棋以外的事情一窍不通。

她要回去,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。在卡兹戴尔的荒漠,没有什么能够长存,每日升起的太阳都不同。但炎客不想面对,他第一次想要否认现实,因为阿玛兰塔是他唯一的港湾、栖息地、杀戮以外的希冀。

“你要忘了我,带着你的队伍离开这里,炎客,内战一触即发,我求你不要介入,走得越远越好。”

她的两个愿望,炎客一个也没做到,最后失去整支队伍、厮杀之外的信仰、心里的阿玛兰塔。他从此一无所有,唯余仇恨。

如今病痛将他撕扯,仿佛万千看不见的手,将他的每一根神经耐心地条条撕成两半。这种痛很简单,除了剧痛别无其他,倒也干脆。皮肤冰冷,内里烈火滚滚,血管焦黑一片,骨骼抽搐,恨不得切开肌肉组织看看到底是什么掐紧他的痛觉、不肯让他呼吸。

“我要宰了你,博士,不,我要在你活着的时候剖开你的脑子,看看那些记忆到底被你存在哪里。你必须要想起来,你做过的事情、夺走的一切。那天你也这么看着我,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痛苦不堪的事情,然后毫不犹豫地砍下我的军医的头。”

他在想象中掐断博士的脖子,在现实中痛得蜷缩一团,犬齿咬破嘴唇,热血湿漉漉地淋满白色床单,一块一块暗红斑驳。双手撕扯手臂上的绷带,他止不住咳嗽,想吐又不肯发出叫喊,发狂地将喉头血腥味儿咽下。源石快把他烧成七零八落的灰烬,无一处不烧灼,大脑嗡嗡作响,耳鸣恼人得令他想要切掉自己的双耳。

对,切掉,什么都切掉,留一双手挥刀,除此之外不需要其他。

但是博士掰开他的十指,将所有抓挠转至自己身上。她分明那般消瘦脆弱,手无缚鸡之力,却能迫使他松开伤痕累累、绷带层叠的小臂,接着指甲掐入她的皮肉,无意识地掐挠又撕拽,留下乱七八糟的渗血伤口。

“炎客,嘘,别弄伤你自己,”她的手指不容置疑地撬开他的牙口,“疼的话可以咬我,想要叫喊也没关系,我锁门了,没有人会听见。”

他一口咬住舌前的手指,力道之狠,仿佛要将它生生咬断。博士倒吸凉气,努力稳住呼吸,不顾死活地把他往怀里捞。

“疼,真他妈的疼……”

炎客痛呼出声,唾沫与博士的血液混杂,黏糊糊地沾湿了语调,汗液冰冷,肆意流淌。他的手无助地滑入博士的衣摆之下,于昏沉混沌之中渴求肌体的温暖,那般悠长柔和的暖意,不是烈火焚烧,而是冬日的壁炉,流动生命的温度与跳跃,反而令他愈发痛苦。

“我要宰了你,用你的肠子把你勒死,操,去他妈的,什么B101……把他们还给我,我的队员,还有我的阿玛兰塔……”

杀伐果断、嗜血如命的萨卡兹刀术师竟像个孩子一般尖叫,双眼无法对焦,身躯颤抖得如同幼兽,尾巴紧紧缠住博士的手腕,勒出带血红痕。博士闭上眼,咽下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水,将他死死搂紧,双唇亲吻他的发旋。

剧痛令他虚脱,四肢在不断的揪紧与折磨中逐渐瘫软,再也不能聚起反抗的力气。神经也抽搐得麻木了,炎客像条脱水太久的鱼,半张嘴胡乱喘息,尾音无力地发抖,埋入博士胸前,本能般地寻求对方的心跳。

“阿玛兰塔……”他低声呜咽。

“嗯,我是,我在这儿,”博士回答,“你只是做噩梦了,安心睡一觉,都会好起来。”

她把炎客脱力低垂的尾巴用掌心捂暖,然后慢慢向下滑入炎客怀中,轻柔地吻过他的下颌、脸颊的结晶以及眼角。炎客微微颤抖,在陷入昏睡之前用尽最后的力气咬住她的脖侧,牙齿已无力刺穿皮肤。

博士安静等他睡熟,一面替他抚平药膏和绷带,从他口中吮去残余的糖果碎屑。她的两只胳膊惨不忍睹,布满抓痕和牙印,右手食指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,要是让凯尔希或者阿米娅看见了,定是又一顿好骂。

她为炎客盖好被褥,然后在窗边的扶手椅上坐下,用剩余的药物给自己涂抹伤痕。心脏像被人挖去一块,头脑昏沉迟钝,眼涩而流不出泪水。博士趴上窗台,远远看见海鸥翻飞。

 

“你不可以再这么做。”凯尔希抓紧博士的手腕,撩起袖口,查看那些杂乱的伤痕,“阿玛兰塔博士,我禁止你再在炎客干员发病的时候与他独处。”

“他不接受镇定剂或止痛药。”博士揉了揉太阳穴,“拜托了,凯尔希医生,在他发病时将他送入医疗部,简直会要了他的命。而且你也说过,对于特殊的病人要采取特殊的方式。”

“这就是你的特殊方式?看看你自己,下一回,他可能要了你的命。”

博士沉默地、不容质疑地将手缩回。她摇摇头,朝凯尔希淡淡一笑,于是凯尔希知道无论自己再如何劝说,也无法改变博士对此的固执。

“你看,凯尔希医生,”她笑得疲倦而生疼,“他可能想要杀死博士,但绝对不会杀了阿玛兰塔。而我是哪个?我是罗德岛的阿玛兰塔博士。”

短暂的沉默。博士整理衣袖,起身走到门口。“我回去工作了。”她说。


评论(2)

热度(148)
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